北洋水师,或称作北洋舰队、北洋海军,是大清后期建立的一支近代化海军舰队,同时也是大清建立的四支近代海军中实力最强、规模最大的一支。 实力曾是东亚第一,世界第九(这里采用当年《美国海军年鉴》的排名,前八名分别为:英、法、俄、普(鲁士)、西、 奥(斯曼)、意、美 )。后由于种种原因逐渐落后日本。
同治六年(1867)创议,同治十三年(1874)筹划,光绪十四年(1888)12月17日于山东威海卫的刘公岛正式成立。自此清政府每年拨出400万两白银给予海军建设。
1875年(光绪元年),朝仪海防大讨论,依洋务派《筹议海防折》,光绪特命北洋大臣李鸿章创设北洋水师,通过总税务司R.赫德在英国订造4舰炮船(即伦道尔式炮艇),此为清朝海军向国外购军舰之始。
1879年,向英国订造了两艘撞击巡洋舰扬威号、超勇号。
1880年,向德国船厂订造铁甲舰 定远号、镇远号。
1881年,先后选定在旅顺和威海两地修建海军基地。1880年在天津设立负责海军事务的机构——海军营务处。1881年,派丁汝昌统领北洋海军。英人琅威理、德人式百龄先后担任海军训练。又设立北洋水师学堂,修筑旅顺和威海卫军港。北洋舰队各主要战舰舰长及高级军官几乎全为福州船政学堂毕业,大部分还到过英国海军学院留学实习。中法战争后李鸿章加速购置舰船,扩充北洋海军。
1885年,总理海军事务衙门设立,李鸿章遣驻外公使分别向英国、德国订造了两艘穹甲巡洋舰致远号、靖远号与两艘装甲巡洋舰经远号、来远号。
1888年12月17日,北洋水师正式成军,同日颁布施行《北洋水师章程》。 主要军舰大小共有25艘,辅助军舰50艘,运输船30艘,官兵4,000余人。从此,中国正式拥有了一支当时东亚第一,世界第九的海军舰队。
1888年以后,由于翁同龢户部“减省开支”导致舰队经费大幅减少,多被政府挪往他处。
1894年,当时日本正为海军技术突飞猛进之时,但北洋水师至中日甲午战争(1895年)爆发时已多年未置新舰,部分应进行的更新工程亦未能进行。原有的战舰已开始落伍,虽火力远在日舰之上,但无论航速、射速、火炮数量、弹药积累等方面皆落后于日本海军。北洋海军因而在中日甲午战争中几乎全军覆没,。
光绪七年(1881年)1月,丁汝昌率北洋水师官兵200余人赴英国,接带“超勇”和“扬威”巡洋舰回国。光绪二十一年(1895年),在威海卫之战中,指挥北洋舰队抗击日军围攻,但未得到上级命令,无奈港内待援,致北洋海军陷入绝境。最后在弹尽粮绝,援军来援的希望破灭之后,拒绝了伊东祐亨的劝降,服鸦片自尽以谢国人。
1896年后逐渐购置舰船,大有恢复。
1909年(宣统元年)南、北洋海军被改编为巡洋舰队与长江舰队,从此北洋水师之名亦不复存在。
清朝时,中国并没有现代意义上的国旗、军旗,最初的海军军旗设计来自于阿斯本-李泰国舰队时期由李泰国所设计的三角黄底青龙旗,后被北洋海军沿用,1880年代改为正方形。待《北洋海军章程》颁布后,遂正式成为最早的具有近代化意义的中国海军军旗。后来的大清帝国国旗也是沿用此图案。
黄底青龙旗为羽纱质地,底呈正黄色,用羽纱镶嵌青色五爪飞龙,龙头向上,分为大小四号,头号横长1丈5尺6寸,宽1丈6寸5分;二号横长1丈3尺9寸,宽9尺5寸;三号横长1丈1尺5寸,宽7尺6寸;四号横长9尺6寸,宽6尺三寸。军旗提督用五色长方旗,诸将用三色长方旗,上角饰以锚形。
歌词为:
宝祚延庥万国欢,景星拱极五云端。
海波澄碧春辉丽,旌节花间集凤鸾。
四句二十八字,就是晚清时期的北洋海军将士们传唱的军歌。它见证了当时北洋海军开放、包容的外交态度。从这首歌中还能发现,北洋海军建军时的气魄和精神,是一段具有价值的历史细节。
值得一提的是,这首歌的曲调和1906年晚清政府成立陆军部时颁布的陆军军歌《颂龙旗》曲调相同,但具体原因尚在考证之中。最终陆军军歌《颂龙旗》也和海军军旗黄底青龙旗成为国旗的典故一样,成为清朝的代国歌。
自甲午战争战败后,这首军歌就湮没于中国的历史之中。直到2012年,中国海军史研究会会长陈悦在英国的外交档案馆资料中发现了北洋军歌,才把这首歌重新带回国内。 经过对原曲谱的整理后,军内资深音乐家雪野按照现代方式进行了谱曲,这首军歌得以焕发新生,并在2014年的《北洋海军兴亡史》中得到展现。
北洋水师成军后拟定《北洋海军章程》,奕譞与李鸿章奏请旨批准。内容包括船制、官制、升擢、事故、考校、俸饷、恤赏、工需杂费、仪制、钤制、军规、简阅、武备等相关事项。
“凡管带官违犯军令,由提督秉公酌拟呈报北洋大臣核办。轻则记过,重则分别降级、革职、撤任。凡记一过者,停资一个月,记二过者,停资两个月;记三过者停资三个月。遇推升之日扣资。资不足者,不准升补。
凡该船管带之属宫,游击以下守备以上人员,如违犯军令,由管带官随时秉公酌办。轻则记过、停资,重则禀请提督究办,分别降、革、撤任。倘有酗酒、聚赌不法等事,由管带官一面先行监禁,一面禀办。其记过停资之法,与管带官同。并由提督随时报明北洋大臣查核。
凡副将以下守备以上人员,如获降、革处分,仍留任者,作为署事,官俸只给一半;若本系署事人员,官俸只给四分之一,船俸概准照支。
凡船上属官千总以下人员由学堂出身者,如违犯军令,由管带官分别轻重,酌予记过、停资、降革、撤任,与惩办守备以上人员同。其应降、革、撤任者,须先禀请提督批准。
凡船上属官千总以下人员,由水手出身者,如违犯军令,由管带官酌于棍责,不记过、停资。事体重者,分别降革、撤任。仍先禀请提督批准。
凡副将以下经制外委以上人员,应得记过、降、革处分,由提督按季汇册报明北洋大臣查考,并咨报支应局、营务处备案。降、革人员并由北洋大臣随时咨会海军衙门备查。
凡经制外委以上人员应得参革、撤任处分者,不准在原船当差,亦不准回籍,不准投效他营,由提督酌量移送岸上船坞、机器局等处效力,或调往别船效力。倘有私逃者,拿获照逃宫例加等治罪。
凡船上头目、水手及一切无官职人物如违犯军令,由管带官分别轻重惩处。或遇每月放假之日,罚令不准登岸,仍以若干日为度;或鞭责;或械击;或革退。其革退遗缺,即在本船水手内调补,并移知练营调练勇补额。仍即报明提督查核。
凡水手逃亡者,拿回鞭责八十,监禁一个月;临阵时逃亡者,斩立决。
凡管带宫遇罚办之事应报明提督者,如提督他往,即应报明督队官,不得专擅。
凡船上官弁、兵匠人等,损坏器械、军火等件,由堤督及管带官、督查官讯明,实系疏懈不慎,分别轻重,罚令赔偿。倘系有意损环,按行军例从重洽罪。
凡船上官弁人等违犯军令,照以上所拟各条惩治外,其余不法等事,由提督等援引会典所载雍正元年钦定军规四十条参酌办理。并先恭录通行各船,一体懔遵。”
铁甲舰(铁舰):定远、镇远(定远级)
装甲防护巡洋舰(快船):经远、来远(经远级)
穹甲防护巡洋舰(快船):致远、靖远(致远级)
穹甲防护巡洋舰(快船):济远(济远级)
钢壳撞击巡洋舰(碰快船):扬威、超勇(超勇级)
岸防铁甲舰:平远(龙威级)
无防护巡洋舰(铁胁木壳快船):广甲威远康济(威远级)
无防护巡洋舰(铁胁木壳快船):镜清(开济级)
钢壳鱼雷巡洋舰(钢胁钢壳鱼雷快船):广乙、广丙(广乙级)
木壳炮舰:湄云(湄云级)
木壳炮舰:操江(操江级)
木壳炮舰:泰安(元凯级)
伦道尔式炮艇(蚊炮船):镇中,镇边,镇南,镇北,镇西,镇东(镇中级)
【注:广甲、广乙、广丙属于广东海军,1893年海军会操北上,因此年南方瘟疫滞留,战时调用北洋】
伦道尔式炮艇:龙骧,虎威,飞霆,策电(最初北洋订购,后李鸿章见南洋的新购的镇字炮舰强于此级,将其借调,把镇字炮舰留下,把此级蚊炮船调去南洋)
【注:镇中、镇边属于山东,抽调北洋海防,一应费用仍由山东省支付】
鱼雷艇:
左一、左二、左三、右一、右二、右三、福龙、
定一、定二、镇一、镇二、中甲、中乙、乾一、乾二
【注:以上所有鱼雷艇均属旅顺鱼雷营节制,战时由北洋水师提督向北洋大臣借调】
风帆训练舰:敏捷(商船改装)
运输船:海镜,利运,犀照,飞霆,飞凫,超海,铁龙,飞龙,快顺,遇顺,利顺,捷顺,
布雷舰:宝筏,
挖泥船:导海,导河
运输艇:快马,海马
杆雷艇:杆雷,守雷,下雷,巡雷
水底机船,螺桥船,50吨运煤船,20吨水船。
舰名 | 舰种 | 排水 | 马力 | 航速 | 火炮 | 鱼雷 | 乘员(人) | 管带 | 制造地 | 下水(年) |
定远号 | 铁甲舰(旗舰) | 7335 | 6900 | 14.5 | 22 | 3 | 331 | 刘步蟾 | 德国 | 1882 |
镇远号 | 铁甲舰 | 7335 | 7200 | 15.4 | 22 | 3 | 331 | 林泰曾 | 德国 | 1882 |
来远号 | 装甲防护巡洋舰 | 2900 | 4400 | 15.5 | 14 | 2 | 202 | 邱宝仁 | 德国 | 1887 |
经远号 | 装甲防护巡洋舰 | 2900 | 4400 | 15.5 | 14 | 4 | 202 | 林永升 | 德国 | 1887 |
致远号 | 穹甲防护巡洋舰 | 2300 | 7500 | 18 | 25 | 4 | 202 | 邓世昌 | 英国 | 1886 |
靖远号 | 穹甲防护巡洋舰 | 2300 | 7500 | 18 | 25 | 4 | 202 | 叶祖珪 | 英国 | 1886 |
济远号 | 穹甲防护巡洋舰 | 2300 | 2800 | 15 | 18 | 4 | 204 | 方伯谦 | 德国 | 1883 |
平远号 | 岸防铁甲舰 | 2100 | 2400 | 14.5 | 11 | 1 | 145 | 李和 | 福建 | 1889 |
超勇号 | 撞击巡洋舰 | 1350 | 2400 | 15 | 18 | 3 | 135 | 黄建勋 | 英国 | 1881 |
扬威号 | 撞击巡洋舰 | 1350 | 2400 | 15 | 18 | 3 | 135 | 林履中 | 英国 | 1881 |
镇东号 | 炮舰 | 430 | 350 | 10 | 3 | - | 55 | 英国 | 1879 | |
镇西号 | 炮舰 | 430 | 350 | 10 | 3 | - | 54 | 英国 | 1879 | |
镇南号 | 炮舰 | 430 | 350 | 10 | 3 | - | 54 | 蓝建枢 | 英国 | 1879 |
镇北号 | 炮舰 | 430 | 350 | 10 | 3 | - | 55 | 吕文经 | 英国 | 1879 |
镇中号 | 炮舰 | 430 | 350 | 10 | 3 | - | 55 | 林文彬 | 英国 | 1881 |
镇边号 | 炮舰 | 430 | 350 | 10 | 3 | - | 54 | 英国 | 1881 |
北洋舰队各主要战舰舰长及高级军官几乎全为福州船政学堂毕业,并多曾到英国海军学院留学实习。中层军官内多有原留美幼童,被召回国后到福建水师学堂学习海军后服役。舰队内一直亦有外国人担任军官作技术专家及指导。北洋舰队的军官多能操英语,内部指挥命令亦是以英语发号。
丁汝昌--水师提督(自尽),安徽庐江人,1888年,52岁任北洋水师提督
刘步蟾--右翼总兵,定远号管带(自尽),福建侯官人,1888年,任水师右翼总兵
林泰曾--左翼总兵,镇远号管带(自尽),福建侯官人,1888年,37岁为北洋水师左翼总兵,加提督衔
邓世昌--中军中副将,致远号管带(战死),广东东莞怀德乡人,1888年,39岁以总兵记名简放,并加提督衔
叶祖珪--中军右副将,靖远号管带(革职),福建闽侯
黄海海战中奋勇作战的”平远“人,1889年,37岁任中军右营副将
方伯谦--中军左副将,济远号管带(处死),福建侯官人,1889年,37岁任北洋水师中军左副将
林永升--左翼左营副将,经远号管带(战死),福建侯官人,1894年,41岁总兵
邱宝仁--右翼左营副将,来远号管带(革职),福建闽侯人,
黄建勋--左翼右营副将,超勇号管带(战死),福建永福人,1894年,42岁
林履中--右翼右营副将,扬威号管带(战死),福建侯官人,1894年,42岁
杨用霖--左翼中营游击,原镇远号帮带,林泰曾自尽后接任管带(自尽),福建闽县人,1891年,37岁,参将
萨镇冰--副将衔精练左营游击,“康济”号练船管带
清朝海军分为南北两个大方向建设,按地域分为四个舰队:北洋水师负责山东及以北之黄海,主要基地在威海卫,旅顺,大沽口;南洋舰队负责江苏、浙江沿海,主要基地在上海,南京;福建水师负责福建沿海及台湾海峡(福建水师又称船政水师,马江海战后式微,但依然存在),主要基地在福建马尾 ;广东水师负责南海海域。由于北洋舰队是负责守卫京师,故清廷特奏准优先集全力建造。
全军设海军提督一员(相当于中将),统领全军,驻威海卫。总兵二员(少将),分左右翼,各统铁舰,为领队翼长。副将以下各官,以所带船舰之大小,职事之轻重,别其品秩。总兵以下各官船居,不建衙署。副将五员(准将),参将四员(上校),游击九员(中校),都司二十七员(少校),守备六十员(上尉),千总六十五员(中尉),把总九十九员(少尉),经制外委四十三员。
北洋水师官制等级分为管带,帮带大副,鱼雷大副,驾驶二副,枪械二副,船械三副,舢板三副,正炮弁,水手总头目,副炮弁,巡查,总管轮,二、三等管轮,水手正副头目,一、二、三等水手,一、二等管旗,鱼雷头目,一、二、三等升火,二等管舱,一、二等管油,一等管汽,油漆匠,木匠,电灯、锅炉、洋枪、鱼雷等匠,夫役,文案,支应官,医官,一、二等舵工,一、二等雷兵,一、二、三等练勇,教习,学生。
由大至小依次是:
正都统、副都统、协都统、正参领、副参领、协参领、正军校、副军校、协军校。
1874年日本派兵登陆台湾企图将之占据,清兵以仅有之战船赴台将之驱逐。事件引起朝野的警惕,恭亲王提出了“练兵、简器、造船、筹饷、用人、持久”等六条的紧急机宜,原浙江巡抚丁日昌提出《拟海洋水师》章程入奏建议建立三洋海军,李鸿章则提出暂弃关外、专顾海防。在洋务派的一致努力下“海防”之论压倒“塞防”,晚清政府决心加快建设海军。
1875年5月30日,下令由沈葆祯(林则徐女婿)和李鸿章分任南北洋大臣,从速建设南北洋水师,并决定每年从海关和厘金收入内提取400万两白银作为海军军费,晚清政府于是决定每
年拨出四百万两作为经费(实际用在购置军舰款项只为每年一百万两),由二洋分解使用,南洋大臣沈葆祯认为“外海水师以先尽北洋创办为宜,分之则难免实力薄而成功缓”,晚清政府考虑到中国当时的主要假想敌是日本,北洋水师负责守卫京师,遂采纳沈葆祯的建议,先创设北洋一军,等北洋水师实力雄厚后,“以一化三,变为三洋水师”,决定了优先建设北洋水师,北洋的成军之路由此开始。大清海军分为三洋:北洋水师负责山东及以北之黄海、南洋水师负责山东以南及长江以外之东海,福建水师负责福建、南海。
1875年,命直隶总督、北洋大臣李鸿章创设北洋水师。在山东威海刘公岛立军。1875年,李鸿章通过总税务司赫德在英国订造4舰炮船,开始清朝海军向国外购军舰的历史。1879年,向英国订造巡洋舰扬威、超勇。由于对在英国定造的军舰不满意,1880年,经过反复比较向德国船厂订造铁甲舰定远、镇远。1881年,先后选定在旅顺和威海两地修建海军基地。1885年,海军衙门成立,李鸿章遣驻外公使分别向英国、德国订造巡洋舰致远、靖远与经远、来远。
1888年12月17日,北洋水师正式宣告成立并于同日颁布施行《北洋水师章程》。从此,近代中国正式拥有了一支在当时堪称世界第九、东亚第一的海军舰队。1888年以后,舰队经费大幅减少。时而正为海军技术突飞猛进之时,至1894年甲午战争爆发时北洋舰队已多年未置新舰,部份应进行之更新工程如更换新式火炮亦未能进行。原有的战舰已开始落伍,无论航速、射速,火炮皆落后于日本。
1894年中日甲午战争开始。9月17日,中日海军在黄海北部大东沟海域展开了一场极具惨烈的遭遇战,即黄海大海战。
北洋海军刚在运兵东北大东沟返航途中突遭日军,双方开战。日本海军终因远洋作战,且不熟海形,而首先退出战斗。但是此后,李鸿章害怕被日军反击,提出所谓“保船制敌”“避敌保船”,将水师全军藏在威海卫的避风港中,将黄海、渤海的制海权白白送给日军。
次年,日军发动威海卫战役,遭到陆上和水上四面包围的北洋水师,在水陆两面的夹击下,最终只得无奈宣布终战。
1895年甲午战争结束后,部分北洋海军舰船被日军俘虏,在威海等地战沉的一些北洋海军舰船也遭拆解。至今,有关舰船的遗物在日本各地仍能寻觅。
甲午战争失败后,中国海军精华尽失,原北洋舰队官兵被全部遣散,总理海军衙门及内外海军学堂全部撤停,晚清政府中的顽固派认为是办海军而招来了灾祸,主张韬光养晦,彻底停办海军,否则会“欲御侮反而适以招侮”。
1896年,但在直隶总督王文韶等人的一力坚持下,清廷下令重建北洋舰队,并准备聘用原北洋水师总教习琅威理回华教练,1898年戊戌变法时光绪帝更是提出“非添设海军、筹造兵轮无以为自强之计”,经过数年努力,至1899年,重建后的北洋舰队初具规模,同年4月,清廷任命叶祖珪为北洋水师统领,萨镇冰为帮统。
此后1900年八国联军入侵中国,北洋舰队停泊在大沽口的四艘海字号驱逐舰被掠走,海军建设再度经历波折。1909年,晚清政府在南洋大臣周馥建议下,命令统一南北洋海军,叶祖珪任提督,同年叶在军中去世,由萨镇冰接任。
1909年宣统皇帝溥仪即位,次年任命载洵和萨镇冰为筹办海军大臣,把全国四支舰队(北洋、南洋、福建、广东)统一改编,分为远洋和长江两个舰队,由程璧光任巡洋舰队统领,沈寿堃任长江舰队统领,萨镇冰任海军总司令。
1911年辛亥革命爆发,海军受命前往汉口镇压革命,但海军官兵大都同情革命,准备发动起义,海军提督萨镇冰默认了起义行为,11月晚11时萨镇冰发出“我去矣,以后军事,尔等各舰艇好自为之”的信号,黯然离开舰队,11月15日海军九江易帜,宣告了晚清海军灭亡,在晚清时期海军的基础上诞生了民国海军。
丰岛海战发生于清光绪二十年(1894年7月25日)清晨,日本海军在朝鲜牙山湾口丰岛西南海域袭击中国海军舰船的一次海战。这是是一次日本首先挑起的战役,并因此清朝与日本正式宣战。
1894年7月21日,李鸿章派遣大同总兵卫汝贵、提督马玉昆率领清军搭乘轮船从大沽口出发,至鸭绿江大东沟登陆。期间,北洋水师的“济远”、“广乙”和“威远”三艘军舰从威海卫出海护航,另派小型炮舰“操江”运载饷银军用物资,和另一艘租用英国的运兵商船“高升”同行。
但是,“操江”和“高升”的开船日期被日本间谍得知,并发电报报告了日军大本营。日军大本营在得到情报后,派遣日本联合舰队第一游击队的“吉野”、“浪速”、“秋津州”航行至北洋水师经过的海面,伺机发动袭击。
1894年7月23日,北洋海军舰只抵达牙山。无防护巡洋舰“威远”由于战力单薄,被先派回国。 7月25日凌晨,“济远”和“广乙”也出发回国,但是在清晨5点,遭遇到了日本联合舰队的这3艘快速巡洋舰。
日本军舰仰仗舰速快,火力强,速射炮多的优势条件。采用“一舷齐射”的战术,向中国军舰猛烈开火。“济远”和“广乙”奋力还击,但是由于实力相差悬殊,两舰均遭受了猛烈的炮击,船体损伤严重。交战中,“济远”的大副、二副全部阵亡,随即管带方伯谦下令撤退。而“广乙”欲孤注一掷的利用黑烟掩护,发射鱼雷,却被炮弹打坏鱼雷发射管,船体严重倾斜,并且炮弹已然用光,已经无法继续作战,所以管带林国祥下令撤出战斗。日军认为“广乙”船体已经毁坏,所以没有予以追击,“广乙”在撤出战斗后,在朝鲜西岸的十八家岛搁浅。后为日军击毁。
“济远”在撤退中遭到了日舰“吉野”的追击,期间,管带方伯谦悬挂了白旗和日本军旗,希望日军不要继续追击。但是日军认为“济远”虽然悬挂的白旗,但是并未停止航行,所以在并没有停止追击。这时,“济远”舰上水手自发组织了反击,并击中了“吉野”。对于尾炮炮击的效果,有好几种说法:方伯谦在回到威海之后称“我船后台开四炮,皆中敌要害......击毙敌提督及大小官员数十人.....” ,水手王国成则记述“第一炮击中舵楼,第二炮没爆炸,第三炮没击中,第四炮击中敌舰的侧面” ;“济远”的洋员则说“吉野”是小有损伤,这个和“吉野”的战斗记录相吻合“一枚炮弹在舵楼爆炸,打坏了一些信号索具......对方150毫米火炮又射出一枚铁弹,击中一台发电机......一只铁弹又击中舷侧。” 无论何种说法,“济远”最终摆脱了“吉野”的追击,逃回了中国。但是“操江”和“高升”却没这么幸运,海战后期,这两艘船不幸驶入战场。木质炮舰“操江”随即被“秋津州”拦截后俘虏,船上的饷银和物资均被日军截获。 在前方吃紧和北洋水师经费短缺的情况下,这些物资不仅没有派上用场,反而充实了日军的仓库。而“高升”号虽然是租用的英国商船,但是由于搭载了大量清军,所以仍然被日军“浪速”野蛮击沉。船上的清军陆军不肯投降,高声叫骂日军,并用步枪和山炮射击日舰,虽然最终全部殉国,但仍不失军人的血性。“高升”的英国船员在表明不代表立场之后,则被“浪速”救起。
黄海海战亦称大东沟海战,是中日甲午战争中双方海军主力在黄海北部海域进行的战役规模的海战。亦称中日甲午海战、大东沟海战。此役北洋水师失利,共损失5艘战舰,日本联合舰队多艘战舰重创,但未沉一舰。北洋舰队自此退入威海卫,使黄海制海权落入日本联合舰队之手,对甲午战争的后期战局具有决定性影响。
1894年9月16日,北洋舰队护送运兵船向鸭绿江大东沟进发。在到达大东沟后,运兵船上的陆军部队上岸。北洋舰队主力舰船在大东沟外锚泊地停泊。此时,日本联合舰队也在寻找北洋舰队主力。9月17日上午10时,日本联合舰队先头部队在黄海海面上发现了一团黑烟,日军判断是北洋舰队的军舰,日舰根据自身特点,排成单列纵队,准备迎战北洋舰队。
同时,停泊在大东沟外锚泊地的“镇远”号铁甲舰发现有多艘日本军舰正向锚泊地驶来,立即向作了旗舰报告。丁汝昌接到报告后,命令北洋舰队由停泊队形变化成楔队形,迎战日本联合舰队。这样,中日两支舰队一纵一横相遇。
12点50分,“定远”打响了黄海海战的第一炮,由于瞄准的取角稍微偏高,所以落在了日舰“吉野”的左舷100米处,接着,北洋水师各舰纷纷开炮。12点53分,日舰旗舰“松岛”也向北洋水师开炮射击。
日舰的第一游击队“吉野”、“浪速”、“秋津州”和“高千穗”利用速度优势,避开“定远”,绕到了北洋舰队的右翼。 北洋舰队的右翼是较小较旧的撞击巡洋舰“扬威”、“超勇”,火炮射速较慢,而且火炮数量较少,在日舰绝对优势的打击下,很快就燃起了熊熊烈火。但是船上的水兵非常勇敢,奋力开炮还击,击中了“吉野”、“秋津州”和“高千穗”,但是由于没有其他舰队的支援,又不能擅离职守,“超勇”在开战半小时后就在熊熊大火中沉没了。“扬威”舰体严重倾斜,拼命驶离战场之后,不幸搁浅。
更糟糕的是,北洋水师旗舰“定远”在开战后不久,就被日舰的猛烈炮火打坏了信号旗,桅杆也被击中,提督丁汝昌摔成重伤,丁汝昌拒绝进入舱室治疗,而是留在甲板上鼓舞水兵士气。但是要命的是:整个舰队失去了统一的指挥,各舰均在各自为战。
在日舰第一游击队攻击北洋水师右翼的时候,北洋水师主力和日舰本队相遇,日舰中实力较弱的“扶桑”、“赤诚”、“西京丸”和“比睿”被拦腰截住,“定远”、“经远”、“来远”一拥而上,对这几只弱舰进行了猛烈的攻击,但是北洋水师的炮弹以穿甲弹为主,破坏性不强,所以令人惋惜的是,最终未击沉这几只弱舰,被它们幸运的挣脱了火网,撤出了战斗。 (“比睿”在战斗中遇到了前来支援的北洋水师鱼雷艇“福龙”,但是“福龙”连发3颗鱼雷,均未击中。)
当日舰第一游击队绕过北洋水师右翼,和其本队一起形成了对北洋舰队的包夹,日舰慢慢占据了优势。战斗中,除了到处躲避炮弹的“济远”,各舰均是伤痕累累。3点04分,日舰突发一炮,击中了“定远”,“定远”随即燃起了大火,滚滚的浓烟使船上水兵无法用大炮进行瞄准。这时,“镇远”和“致远”站了出来,掩护旗舰自救,最终“定远”成功扑灭了大火,但是防护能力较差的“致远”在敌舰的集中攻击下,舰体严重倾斜,命悬一线。
据事后幸存的水兵描述:当时日舰“吉野”正好出现在“致远”的前方,“致远”管带邓世昌在得知炮弹用尽的事后,见“吉野”横行无忌、极为嚣张。打算冲击“吉野”,伺机发射鱼雷,甚至撞击吉野,以使北洋水师反败为胜。而此时致远已经开始倾斜下沉,根据估计,即使此刻退出战场,也不足以支撑到返回威海卫基地,故邓世昌下令冲击敌舰“倭舰专恃吉野,苟是沉船,则我军可以集事!”, 然后开足马力,向吉野冲去。日舰见“致远”冲了过来,立刻集中火力攻击“致远”,日舰的速射炮一起轰鸣,炮弹像暴雨一样砸了过来,有一些炮弹接连在水线区域爆炸,舰体严重倾斜,最终不幸沉没。
“致远”船体破裂,大量浸水,船的首部已经浸入水中,不久尾部翘起,推进器在空中旋转,哀鸣不已。“致远”上包括邓世昌,246人遇难,只有7人生还。
“致远”的沉没,彻底击垮了“济远”管带方伯谦的神经,他立即下令撤退。导致在撤退的过程中慌不择路撞上之前搁浅重伤的扬威并导致其沉没,同时和“济远”同一个小队的“广甲”也转舵加速离开战场,一路加大马力,却在大连三山岛触礁,后遭路过日军击沉。
“致远”的沉没。是黄海海战的转折点,加上“济远”和“广甲”逃跑,北洋水师只剩5艘军舰对抗日军9艘军舰。日舰第一游击队在追击“济远”没有成功之后,绕到“经远”旁边,对“经远”进行了围攻。“经远”的水兵毫不畏惧,奋力抵抗,管带林永升中弹脑裂而亡、随后大副、二副相继战死。15点25分,“经远”开始下沉,但是炮手仍然怒视敌舰,开炮不止,直至完全沉没。
虽然北洋海军的军舰被逐一击沉,但是所剩的4艘军舰毫无惧色。终于,在“经远”刚沉没不久,3点30分,“镇远”连续对“松岛”发射了两颗“压箱底”的305mm榴弹,并引爆了甲板上堆放的一些机关炮炮弹和其它炮弹,引起了大爆炸,“松岛”瞬间伤亡了100多人,被严重击伤,失去战斗能力。
“松岛”的突遭重创大大的动摇了日舰司令伊东右亨决一死战的决心,4点07分,“松岛”挂上不管旗,允许各舰自由活动。日舰一拥而上,对“定远”和“镇远”开始了狂轰滥炸,各种口径的炮弹不断在这两艘军舰上爆炸,却始终无法击穿其装甲,更不用说击沉它们了。 这时,紧急抢修完成的“来远”和“靖远”召回了先前撤离战场的“平远”、“广丙”和鱼雷艇,北洋舰队此时已经重新集结。而日方伊东右亨则随即下令日舰撤出战斗,5点30分,日舰全部撤离战场,北洋水师追击了一阵,由于航速过慢,只得放弃了追击。而此时,“定远”和“镇远”的炮弹也已经基本用光。
1894年(清光绪二十年)11月下旬,日军侵占旅顺(今属辽宁大连)后,其大本营鉴于渤海湾即将进入冰封期,不便于登陆作战,遂决定暂缓执行直隶(约今河北)平原作战计划,而将战略进攻方向转至山东半岛,海陆配合攻占威海卫,企图歼灭北洋海军。此役,日军从侧后登陆,成功地对威海卫实施水陆夹击。清军由于兵力单薄,陆海军缺乏协同,北洋舰队困守港内,终遭全歼。 具体战况是:1894年10月24日,日军在鸭绿江南岸聚集,对辽宁发动进攻。清军一路溃逃,11月3日,号称3万多重兵把守的鸭绿江防线全线崩溃。日军攻占了大连、金州、旅顺等城市,随即迅速突破了整个辽宁,已经逼近了紫禁城的门户山海关。就在这时,渤海湾进入冰封期,不利于海军支援和登陆作战。这时,日军决定把作战计划改为先消灭北洋水师。 1895年1月19日,日军主力从大连湾出发,1月25日在荣成湾全部登陆完毕。由于当时山东巡李秉衡和李鸿章不和,运动之时,处处为难,不发援军,因此日军在登陆时并未遭到大规模的阻击。由于只有威海卫和北洋舰队归李鸿章管辖,所以李鸿章对此也无可奈何。1月30日,日军发动总攻,1月25日7:30分,日军向摩天岭炮台发起攻击,炮台守军拼死作战,打退日军数次冲锋,要塞大旗被推倒数次,然后又重新立了起来,北洋水师也赶去助战,混战中“来远”号开炮击毙了日军陆军少将大寺安纯。但是由于日军太多,炮台守军全部战死。随后所前岭,龙庙嘴,罩埠嘴逐一被攻克,守军全部殉国。至此,荣成海湾除了刘公岛和日岛之外,全部被日军占领。
1895年2月3日,日本联合舰队司令伊东右亨率领日舰主力进犯刘公岛,激战终日。第二天夜间,联合舰队的鱼雷艇对北洋水师进行了偷袭,在付出了极大代价之后,炸伤了“定远”,使其搁浅,基本丧失了战斗力。2月5日,日舰再次进犯,北洋水师和岸上炮台奋力还击,日舰无法攻入港口。2月6日,日舰鱼雷艇再次偷袭,击沉北洋水师“来远”,“威远”和“宝筏”号。2月7日,日本联合舰队出动所有战舰,意图全歼北洋水师。北洋水师奋力苦战,虽然打退了日舰的进攻,但是丢失了日岛炮台,并损失了全部鱼雷艇。2月9日,日舰又击沉了北洋水师最后一艘主力舰“靖远”,北洋水师大势已去。2月12日,在得知援军到来无望的情况下,北洋水师提督丁汝昌在悲愤中自杀。随后,“广丙”号管带陈壁光携带投降书代表北洋水师向日舰投降。2月17日,日舰进入威海卫,俘虏了北洋海军”镇远“,”济远“,”平远“,”广丙“等残余军舰。北洋水师几乎全军覆没,下午3时,载着丁汝昌等人“灵柩”的“康济”号汽笛长鸣,离开刘公岛码头,日本联合舰队各舰鸣炮致哀。
19世纪六十年代,中国兴起了洋务运动。晚清政府开始发展海军,到了19世纪八十年代,清朝已经有了四只海军:南洋水师、北洋水师、船政水师和广东水师。这里面既有从国外买来的撞击巡洋舰,也有国内建造的轻型巡洋舰和炮舰。当时晚清政府觉得已经“颇有成果”、“多舰船身坚固、行动敏捷”。
战争是军队战斗力的试金石。1884年,中法海军在马尾发生海战,半小时之内,船政水师11只军舰,19只运兵船全被击沉,多座岸上炮台被击毁,清军阵亡500多人,150人负伤,另有五十多人失踪,马尾船政也被严重破坏。随后法军登陆,又造成更多军民的死伤。 而法军几乎毫发无伤(清军资料显示法军阵亡5人,但是法军没有此记录)。这是一场战斗吗?这更像一场屠杀!为什么发展了二十几年的中国海军(当时船政水师号称中国第一海军)还是这么不堪一击?
晚清政府痛定思痛,决心开始大力发展海军。北洋水师随即接收了从德国和英国订造的“定远”、“镇远”、“致远”、“靖远”、“经远”、“来远”、“济远”等主力舰,共花费800多万两白银。 加上其他军舰、辅助船、枪支弹药的费用,以及威海卫、天津、旅顺等基地的修建和招兵买马的费用。一共花费2000万两左右,北洋水师也一举成为了当时亚洲最强大的一只海军力量。
可是到了1888年,晚清政府觉得已经可以一劳永逸,不知道海军是一个要持续投入、持续发展的军种。在户部尚书,即光绪帝老师翁同龢的主张下,严禁北洋水师再添加新的“舰、炮、军火。”李鸿章只能通过在天津的兵工厂,给北洋水师生产炮弹。
经费的大幅度削减,令北洋水师举步维艰。首先是燃煤问题,北洋水师的用煤来自于开平煤矿。丁汝昌曾向开平煤矿的总办张翼写了一封信:“......煤屑散碎,烟重灰多,难状气力。” 但是张翼根本不予理会,一是北洋水师的报价太低,根本买不起优质煤;二是朝廷大员和张翼多有瓜葛,甚至连直隶衙门也有开平煤矿的股份,丁汝昌根本拿他没办法。
随之而来的是锅炉问题,北洋水师的军舰舰龄较久,在甲午战争前夕,大部分军舰的锅炉已经到了报废年限。1893年丁汝昌多次申请更换锅炉,但是局限于户部的政令,此事基本不具有可行性。“锅炉汽管本皆旧朽,经此震动,多有渗漏”则是对于“靖远”舰当时的描述。三是炮弹问题,北洋水师所使用的炮弹,多是天津机械局生产的实心弹,“穿而不炸”已经见怪不怪,而且多有尺寸不合格,无法使用的。确实难以想象,在两支舰队激战的时候,一方发出去的很多是这种“铁疙瘩”,根本无法爆炸。而日舰发射的炮弹含有烈性炸药,命中后爆炸产生更大伤害,同时飞溅的弹片可以杀伤舰上人员,并且可以燃起熊熊大火。
最后的影响则是战舰无法更新,原有战舰“......济远火炮尚未齐备,经远、来远尚缺尾部主炮,定、镇两巨舰,应添快炮六尊,威远前膛旧炮,不甚灵动......” 同时北洋水师也买不了新的战舰。而日军在甲午战争前“以国赌运”,购买了大量新式战舰,中日海军力量的对比也发生了逆转。
清朝后期,以翁同龢为首的清流言官和李鸿章为代表的北洋洋务派关系日益恶化。
作为翁同龢的门生,光绪皇帝深受其思想熏陶,深以清流言官的意见为是。光绪皇帝认为李鸿章胆小怯懦,认为其在对日作战上过于谨慎。于是1894年7月16日,光绪皇帝下旨,申饬李鸿章,令其将北洋的全部军队送上前线,准备作战。 “将布置进兵一切事宜......若顾虑不前,行事拖沓,循致贻误战机,定惟该大臣是问!”
早在对日宣战前,时任翰林院编修的帝党重要成员张謇就向翁同龢建议,将李鸿章调往威海前线,而以湘系大臣接手李鸿章署理直隶总督,“俾分淮系而制约之”。出于对李鸿章和淮军的疑忌,调湘军北来以分淮军之势,借以巩固京畿,而防内变,成为帝党一致的观点。抑淮崇湘也就成了帝党的一贯主张。
帝党对淮军的攻击首先从质疑其战斗力开始。清流言官一直认为淮军畏缩惧敌并深恨痛之。1894年8月3日,丁立钧在条陈东事折中说“我军久顿牙山,不敢深入,以致敌人得手,肆虐藩畿”。8月16日,御史王鹏运在奏陈军务片中提到,“将牟未经战阵,遇敌胆怯,林泰曾、方伯谦其明验也”。
同时调湘军等非淮系军队北来的计划在中日开战后就在逐步实施中。1894年8月6日,陈湜奉令”募旧部勇丁数营,一俟成军,即行北上”。8月15日,翁同龢至友湖南巡抚吴大瀓自请带湘勇北上助战。8月21日,在籍布政使魏光焘奉令募刘锦棠旧部数营,即行北上。此外,清流中久负时望的疆吏李秉衡也由安徽巡抚调任山东巡抚,以参预北洋防务。此外清流派还多次请求调拨滇军、粤军等地方军队北来,以改变清廷倚重淮军之势。但问题在于,这些或临时招募或缺乏训练的部队,其战斗力与已经进入朝鲜的淮军,还有相当距离。
帝党打击淮系的主要手段还包括点对点打击淮系文武大员。举凡淮军将领和北洋人物,除聂士成等个别人外,几乎人人皆遭弹劾。淮军陆军将领有叶志超、卫汝贵、赵怀业、黄仕林、卫汝成、龚照屿、孙显寅、刘盛休等;海军将领及有关人员有丁汝昌、方伯谦、刘步蟾、林泰曾、罗丰禄等;李鸿章的幕僚及主办北洋后方勤务人员如盛宣怀、胡燏棻、马建中等;李鸿章的亲属子侄如李经方、李经迈、张士珩等。御史李念兹甚至有“淮将除聂士成外,无一善良”之语。这些举动是帝党打击李鸿章的一种策略。
北洋海军部分继承了晚清军队落后的制度和习气,水师后勤管理腐败,福建人把持着整个舰队日常职能,甚至在战斗中,管带还在岸上嫖妓。
北洋水师创建初期,后备人才不足,所以李鸿章借材于闽,大部分的高级海军将领均来自船政学堂,福建人为主。但是李鸿章不希望长期如此,1879年,李鸿章正式上奏,将丁汝昌留用北洋海防,充当兵船督操,后担任提督。 李鸿章又奏请开办天津学堂,想逐渐让新生人才代替来自船政的高级将领,到1894年甲午海战的时候,天津学堂的毕业生已经开始担任二副、水手长等职位。
但是在这段期间内,北洋水师产生了内部矛盾。官职仅次于丁汝昌,留学英国,船政学堂毕业的刘步蟾,为人性格跋扈,对屈居于丁汝昌之下感到不满。刘步蟾利用乡情,联合闽籍军官,与丁汝昌明争暗斗,在水师中形成了闽党,还曾经逼走了水师教习英国人琅威里。 而丁汝昌也一直试图改变现状,例如广东水师的“广甲”留在了北洋水师,丁汝昌将淮军将领吴敬荣任命为管带,就是想摆脱闽党的控制。
北洋水师和北洋陆军的关系,也不是非常融洽。驻守在威海卫和各个炮台的守军,基本来自山东巩军和绥军,虽然在战斗中,他们表现出了远高于东北八旗军和练军的士气,但是没有配合好海军,最终被日军像把钉子一样,要塞和炮台被挨个拔掉。
甲午战争时,绥军和巩军由淮军将领戴宗骞统领,戴宗骞首先是不顾丁汝昌的反对,执意组成机动队,对数万登陆日军进行突击,结果却像飞蛾扑火,无济于事。其次是关于炮台的位置和守军人数的安排,戴宗骞和丁汝昌也意见不同,刘含芳对此评价二人关系:“彼此均有意见,遇事多不面商”。最后则是关于龙庙嘴炮台,日军连续猛攻,炮台岌岌可危,丁汝昌要求炸毁炮台,以避免日军占领炮台,攻击港湾的北洋水师,但是戴宗骞执意反对。结果在日军的猛攻下,守卫炮台的山东巩军全部战死,日军占领了炮台,随即用大炮猛轰北洋水师的军舰。
随着陆军最后的堡垒:南帮炮台和北帮炮台均被日军占领,守卫炮台的绥军全部战死。戴宗骞已成了无兵之将领,戴宗骞哀叹:“守台,吾职也。兵败地失,走将焉往?吾唯有一死以报效朝廷而!”这次丁汝昌没有和他争执,安排几个水兵将其架走,一同撤入刘公岛。当晚,戴宗骞自尽。 至此,协同北洋水师作战的陆军,全军覆没。
在整个战争期间,北洋水师没有明确和日本联合舰队以舰队决战夺取制海权的战略,未制定出战略计划,日本海军则制定了明确的作战预案,是以夺取制海权为中心的海军制胜的方案。从而使联合舰队掌握了战争的主动权,导致北洋水师战略上陷于被动。
而在海军军备,战前日本联合舰队从总吨位、火炮配置、水兵数量、航速等方面,已经全面超过了北洋水师。
如果说海军方面,当时有少数人认识到:日本联合舰队实力已在北洋水师之上,但是陆军方面,几乎所有人,包括在清朝海关工作的英国人赫德也认为:清军必将依靠人数优势,在陆地上击败日军。
但是那时候的战争,已经不是单单依靠人数来决定胜负。甲午战争前,清军正规军已经从入关时的30万发展成了70万,其中八旗25万,绿营44万;再加上勇营(包括湘军,淮军,安徽毅军,河南嵩武军,东北练军,湖南楚军,山东绥军和巩军),总数接近100万,可谓是“百万雄狮”。 但是不得不说,这其中占大部分的正规军,是不能投入战斗的无用之兵。八旗绿营,早在鸦片战争时期,就被英军打得落花流水;到了太平天国运动,更是一败涂地;到了甲午战争前,这支正规军仍然保留着中古时期的战术:射箭,长矛,大刀。八旗绿营的这种腐朽和顽固的制度,已经不能胜任当时的战争。
淮军是前期投入战争的唯一清军力量,其主力兵力5万人,除去镇守炮台和要塞的,机动部队仅仅2万多人。而当时日军投入的是7个野战师团,兵力超过12万。 在威海保卫战中,登陆的日军超过3万人,而当时迎战的绥军和巩军却只有7000人,大都战死和殉国。所以那些整天坐在安乐椅上面的清流言官,用“贻误战机、昏庸无能”来指责当时的清军战场指挥官,应该说是非常不客观的。
在我们总结曾经的亚洲第一水师惨败原因的时候,援军始终不曾到达威海卫,是导致北洋水师覆灭的主要原因之一。
陆军方面
惨烈的威海卫保卫战中,自始至终,一直是原有的驻军抵抗日本军队的猛烈攻击,那么清朝其他军队呢?他们为什么不来支援呢?
当清流言官李秉衡,这位原本应该担任安徽巡抚的朝廷大员,因为请流派的强烈要求,被调至山东作为巡抚,这对于抗敌防御来说,并不是什么好的信号。
李秉衡用了30多天的时间,巡查了胶东的海防,11月9日递交奏折给光绪帝,认为威海有北洋舰队的军舰和炮台防御,那么防御的关键在于烟台这座炮台较少而且尚无军舰支持的城市,所以从一开始,李秉衡把主要的军事力量部署在烟台及其以西地区。
1895年1月20日,日军在荣成湾登陆成功,威海的几位守将分别向烟台告急。李秉衡电告威海守将戴宗骞和张文宣,已经整队,准备”飞赴威营合力夹击“。21日,戴宗骞根据李秉衡的电报,随即做出安排,抽调一部分炮台驻军发往前线,阻击日军,然后等待援军填补炮台的位置。可是22日,李秉衡突然发出电告,为了防止日军攻击烟台西部海岸,不能发派援军了,此举直接导致威海多个炮台兵力空虚。
日军登陆荣成后,曾派出2个炮舰去烟台侦查。这个两只炮舰侦查完毕后,欺烟台没有军舰,所以大胆去炮台挑衅,却被炮台驻军击伤,狼狈逃窜,这本来是甲午战争中不多的小胜之一。却被李秉衡称为日军确有攻击烟台的迹象之一,”各路防军,严禁私自发往威海,违抗军令者,虽胜亦斩“。
在此情况下,李鸿章如坐针毡,他顾不得帮派不和,拉下面子直接致电李秉衡,请求孙万龄部,张金彪部火速从各地支援威海,从电报内容和口气来看,李鸿章已经在哀求李秉衡。
日军在攻击冬青顶炮台的时候,遇到了顽强抵抗,北洋水师的陆军和军舰形成了交叉火力,加上事先布置的地雷,日军伤亡惨重。日军知道碰到了硬茬,强攻攻下了炮台西侧的山头,发动了3次冲锋,每次都冲进了炮台,炮台驻军展开肉搏战,打退了日军的进攻。但是日军的兵力具有压倒性优势,最终炮台失守,驻军全部战死,营官周家恩自杀,日军占领了炮台。
然而这只是援军不到背景下的一个缩影,在日军的强烈攻击下,炮台逐一失守,守军伤亡极其惨重,这个寒冷的冬季,到处是被破坏的炮台和满地的尸体。在南北岸炮台失守后,陷入日军联合舰队和炮台配合攻击下的北洋水师,战舰不断损失。丁汝昌不断的哀求援军,但是每次电报都石沉大海。随着刘公岛被封锁,这一只孤军已经无法与外界联系了。2月11日,丁汝昌命令密使夏景春冒死突围送信:”......若援军17日不到,则船岛万难保全“。 而这时,李秉衡也没闲着,他甚至把清廷派遣的抗法名将丁槐的云贵援军,截在了黄县,命令该军队必须驻守黄县,至于威海事宜,命令丁槐就地招募20个营,发往威海。 可是在前线吃紧,需要争分夺秒的背景下,丁槐短时间招募上万军队,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既然李秉衡千方百计不发援军,那么清廷呢?他们在做什么呢?
在紫禁城,清流言官也在不留余地的攻击北洋军队。日军在发动甲午战争的同时,利用”攻心为上“的兵法,发布了大量关于包括北洋水师在内的淮军纪律散漫、贪污腐败,临阵脱逃的传言,这里面应该说相当一部分是言过其实的。但是这一招收到了奇效,清流言官紧紧抓住和利用了这些传言,充分发布了出去。一时间,来自官场和民间的,对于北洋军团的指责,一浪高过一浪。
紫禁城的光绪帝,无法忍受坏消息一个接一个的传来,命令撤掉丁汝昌,“提督不得其人”、“莫不齐声痛恨丁汝昌之无能。”另有60名御史言官联名上奏,称丁汝昌在威海卫保卫战种“依然安坐于蓬莱阁,妻妾满前,纵酒呼卢,而视如无事”,李秉衡也上奏光绪帝称丁汝昌“丧心误国,罪不容诛”!愤怒的光绪帝命令诛杀丁汝昌,但是此时刘公岛已经被重重包围,失去了和外界的联系,这些诛杀令根本无法送达。
所以在这期间,清廷的主要精力在于如何惩罚北洋军官,至于如何安排各地陆军援救,何时援救,已经被放在了次要位置。
海军方面
既然陆军是由于洋务派和请流派的斗争,贻误战机,导致没有一只陆军成功的援助威海卫。那么海军方面呢?海军不是洋务运动而兴起的吗?除了北洋水师,还有其他三只水师,为什么没有一只水师去援救北洋水师呢?
洋务运动产生的四只水师,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建立合理的联合作战机制。这四只水师,是基于各地方势力发展起来的,在发展过程中,为了争夺资源,明争暗斗。早期南洋大臣沈葆祯出于大局考虑,主动要求把一部分拨款优先分配给北洋水师,可是当他需要这笔钱的时候,李鸿章以已经花费在码头建设为由,不肯归还。
而船政水师有一个得天独厚的优势,就是其下属的马尾船政,可以源源不断的完成战舰的输送工作。另外三只水师当然不肯袖手旁观,早在船政的第一只铁胁木壳船“威远”投入使用后,李鸿章上奏朝廷,建立天津水师学堂,清廷安排吴赞臣做首任学堂大臣,吴赞臣则上奏朝廷,获取了“威远”作为天津学堂的训练舰。
当第二只铁胁木壳船“超武”服役之前,南洋水师上奏后,抢先把这只千吨军舰纳入账下。三、四号船“康济”和“澄庆”则被招商局和南洋水师分别拿下,到了五号船的时候,李鸿章致电船政,希望将其纳入北洋账下,船政愤怒的拒绝了,留下自用,但是这只可怜的军舰,随后触礁沉没,令船政水师心痛不已。等六号船“广甲”下水之后,广东水师抢先了一步,获得了所有权,这次船政干脆连武器都省了,留给广东水师自行解决。此类的资源争夺,虽然可以通过发展各地海军的口号去洗白,但是各个水师之间的矛盾和误解,却在不断地加深。
马江海战中,船政水师被法国孤拔舰队一举歼灭,另外三只水师都在保卫各地底盘,没有一只军舰前往马尾助战(虽然当时这三只水师的舰队也相对较弱,而且协同作战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宜),不过似乎已经向外界表面了,各自为战的态度了。
终于,战斗规模远远超过中法战争的甲午战争开始了。甲午战争爆发后,大清第一海军(北洋水师)首当其冲的被卷入战火。而号称大清第二海军的南洋水师,却给人的感觉是作壁上观。
其实,南洋水师原本有机会成为战争中的一员。早在战争爆发前,驻英公使龚照瑗就建议,“将南洋得力各兵轮酌调北听差",但是李鸿章却以"南省兵轮不中用,岂能吓倭?"为由拒绝了龚照瑗的提议。但是,李鸿章却将北上参加清廷第二次校阅水师的广东水师的三艘小型巡洋舰给留下了,虽然表面上看是程璧光上书请求留北洋备战,实则是因为北洋水师中除了"八远"舰之外,能勉强一战的也只有扬威、超勇两艘"快碰船",兵力严重不足。能选中排水量千余吨的铁胁木壳船,却放弃了南洋水师5艘排水量超过2000吨的战舰。 其中的缘由,我们不得而知,但是关于北洋和南洋水师不合的传闻,估计也不是无中生有。
让李鸿章没想到的是,大东沟海战北洋水师一下子就损失了五艘舰船。由于清政府没有建造能力,又难以及时购买外国军舰,急需给北洋水师补充兵力的的李鸿章此时却想起了被他称为"不中用"的南洋水师,于是向朝廷"奏调南洋水师主力舰来助战"。可是,两江总督刘坤一以"东南各省为财富重地,倭人刻刻注意"和"前敌与饷源均关大局"为由,请求免派南洋水师的战舰北上。到了清廷再次商调南洋主力战舰北上之时,南洋大臣张之洞又奏称战舰北调只能徒供一击,再次给拒绝。李鸿章借调南洋水师的计划失败,只能哀叹用北洋"一隅之力,搏倭人全国之师。"
由此看来,不仅李鸿章和请流派如同水火,他和同为洋务派的沈宝祯、张之洞等人关系也不好。这里不禁哀叹,李鸿章的人缘在清廷系统中真是够差的!
在这种情形下,苦的是当时的中国的命运,以及前线还在奋勇杀敌的战士们。由于援军不来,北洋军团的损失不断加大。刘公岛的很多洋员和清朝文官,觉得这是一场不可能胜利的战争,他们开始向丁汝昌施压,希望丁汝昌可以考虑投降这个出路。丁汝昌毅然拒绝了,表示将奋战到底。可是这时候军心已经开始动摇了,北洋水师的鱼雷艇队来自于旅顺,属于旅顺鱼雷营管辖,只是由于丁汝昌的借调,他们才卷入了威海卫保卫战。大部分鱼雷艇的管带,已经不打算和其他人同舟共济了,在保护密使突围的过程中,他们趁机逃跑,却被日舰俘虏大半,连”镇远“触礁重伤这一重磅消息,他们也告知了日军,日军实在是喜出望外。
”定远“搁浅、”镇远“触礁,“来远”、“靖远”的战沉,加上鱼雷艇队的逃跑。严重打击了刘公岛驻军的士气,士兵们开始焦躁起来。部分士兵冲入提督衙门,愤怒的质问为何援军不来?为何刘公岛会变成一座孤岛?丁汝昌只能边安抚大家,边寄希望于援军抵达。这种希望很快就化为泡影,刘公岛已经弹尽粮绝,丁汝昌愤然自杀。
在”定远“管带刘步蟾、护军统领张文宣等人也自杀之后,”广丙“管带陈壁光带着盖有伪造提督印的”投降书“,乘坐”镇北“炮艇,向日军投降。陈壁光请求日军考虑到岛上抗日情绪依然很高,希望宽限几天。在确定受降日期后,日舰一举冲入刘公岛码头,威海卫保卫战宣告失败!(在投降之时,广东水师请人带话给日军,希望其归还广丙舰,理由是此事不关广东水师之事,笔者宁愿相信这是广东水师为了要回战舰不得已的下策,但是却被日军作为笑话传遍整个日本)
在黄海大东沟海战中,北洋海军缺乏带反后座装置的速射炮,是一个致命的技术缺陷。据统计:150毫米口径速射炮每分钟可5发至6发,而同口径之刚性炮架的后装炮每分钟才1发。而日本联合舰队却拥有大量速射炮,达150多门,日本舰队充分发挥了速射炮的威力。据统计,日本舰队的速射炮“所发炮弹相当于清舰队同一口径火炮3-6倍”。美籍洋员马吉芬说:“改良速射炮,以及能大量装填火药的榴弹效力显著”。
北洋海军另一个技术缺陷是缺乏与日本联合舰队抗衡的快速巡洋舰。航速太慢对北洋海军的影响,交战开始时表现为队形转向不利,难以协同作战。
由于战前两年清财政困难,停止进口枪炮舰船,北洋水师弹药储备严重不足。还有弹药不足、炮弹击中敌舰而不爆炸、所用炮弹“不合式”的情况。
定远舰枪炮大副沈寿堃说:大东沟之战,“非兵士不出力,乃将领勇怯之不同也。勇者过勇,不待号令而争先,怯者过怯,不守号令而退后。此阵之所以不齐,队之所以不振也。”来远舰帮带大副张哲濚指出:“海军经仗之后,无论胜败,其各船中奋勇者有之,退缩者有之,使能分别赏罚,庶足以鼓人心。我军仗后,从无查察。其畏葸避匿者,自幸未尝冒险,其冲锋救火奋勇放炮者,尚悔不学彼等之黠能。受伤虽住医院,而扶持之役,资派本船水手;阵亡者,衣衾棺椁出己之薪俸口粮。领恤赏之时,亦有幸与不幸。土卒一念及此,安得死敌之甘心?谁无父母妻子,使能给养其家,何有求生之念?”
水师教习英国教官琅威里是一名优秀的海军教习。在英国担任过海军中校的他,不仅对于海军有着丰富的了解,而且对他的这一份中国的职业(官拜副将之职)异常重视。在平日里面的教习和训练里面,琅威里对北洋水师的官兵要求极为严格,教习一丝不苟。据史书载,他“终日料理船事,刻不自暇自逸”,甚至在如厕时“犹命打旗语传令”。由于他严苛的治军态度,以至于在北洋水师当中,竟然流传有“不怕丁军门,就怕琅副将”的话语。而在他严格的治军与训练下,北洋水师在训练上刻苦付出的同时,也保有了真正强大的战斗力。
琅威里不仅在治军方面严谨过人,还主张中国应利用北洋水师的强大实力来提升国家威信。1885年,北洋水师的两大主力战舰——“定远”、“镇远”曾经与“济远”、“威远”两舰前往日本长崎,然而“镇远”舰上的水兵们在上岸后与日本浪人和巡捕爆发流血冲突,致使中国方面水兵多人受伤。这次冲突事件被称为“镇远事件”。而琅威里得知消息以后气愤不平,甚至要求丁汝昌使用军舰上的重炮对长崎给予炮击来警告日本,但是遭到丁汝昌的拒绝。在我们今天来看,琅威里的主张或许过于激烈,但不可否认的是,他身为一名外国人,却全心全意为了中国的海军建设而尽着全力。
然而,琅威里严格的治军态度最终为他的教习生涯划上了句号。在琅氏上任初期,北洋的士官生们还知道技不如人,尚能服从琅氏严格的管理。等这批人逐渐升上管带(舰长)后,就再也不能容忍一个洋人在他们面前指手划脚了。他们与琅威里的矛盾冲突越来越尖锐,终于在舰队南下香港避冻时发生了“撤旗事件”,琅威里被迫离开了北洋水师。